Wednesday, March 31, 2021

巫統當家不當權

當家不當權——這句話以往只有灌在馬華民政等國陣等華基成員黨的身上,如今似乎也印驗在巫統的身上。

巫統代表大會剛剛結束。這次的大會巫統的代表們做出一個最關鍵的角色,即巫統將會推出國盟政府,至於推出的時間則交由黨主席和最高理事決定。一旦有所決定,所有在國盟政府持有大小官職的巫統黨員必須呈辭。

巫統在來屆選舉預計將會以國陣旗幟上陣,即不會和國盟合作,也拒絕和希盟合作。印度國大黨看了,即刻質問到底巫統要怎樣,還要求巫統把立場說清楚,到底是巫統在大選之後會否和希盟,尤其是民主行動黨合作?黨主席威尼斯瓦仁更表示該黨的立場將取決於巫統的答案,目前巫統在這方面似乎還沒有明確的立場。

馬華公會怎樣呢?雖然直至截稿為止我們還不知道馬華葫蘆裡面賣什麼藥,但是與國大黨一樣,馬華也必須知道巫統到底要幹什麼。看看國大黨主席的語氣,看來該黨似乎不滿意巫統切斷和國盟的關係。

其實,巫統代表大會通過的議決案也有相當部分的漏洞。第一、我們不知道巫統退出政府的確實時間表。巫統一定會在八月推出國盟政府嗎?萬一慕尤丁延長緊急狀態,巫統該作何表態?

第二、退出國盟政府不代表巫統不再支持首相慕尤丁。巫統退出政府是否也意味他們將不會在國會支持慕尤丁?這點對維持國盟政府的穩定性非常重要。

第三、巫統如果在來節大選單打獨鬥,但是若傳統盟友如馬華和國大黨採取和巫統不同的立場,巫統將會孤軍作戰。這樣的格局對巫統是否有利。巫統在巫裔選區為主的議席將會和土團黨、依黨甚至希盟陷入泥漿戰,非穆斯林選票將發揮關鍵作用。請問巫統如何單獨爭取非穆斯利的支持而勝出?

第四、巫統如何協調它和伊斯蘭黨的關係?依黨是全國政黨,它除了要掌控吉蘭丹州、登嘉樓州以及吉打州之外,也有許多黨員和支持者在西馬半島各個州屬。在雪州,他們一度坐擁13個州議席。請問依黨如何跟巫統妥協,把這些議席或一部分的議席讓給巫統?依黨又該如何向他們的基層和支持者交代?

因此,一些報導真的讓讀者讀後覺得巫統的領袖嚴重離地。他們表示,即是巫統孤軍作戰,他們能夠贏得至少70個國會議席,並且以此和其他政黨談判組織一個由巫統領導的多數政府。這肯定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巫統堅持三角戰,巫統的命運好比雪州伊斯蘭黨一樣,最終在議會淪為蚊子黨。

就以雪州的情況來說,上次巫統和依黨眉來眼去,紛紛在許多地區搬演三角戰,以為這樣能夠削弱希盟的得票,讓巫統或依黨坐收漁人之利。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這樣的做法反而讓希盟候選人在多個巫裔選區告捷。

這些問題恰好說到當下巫統悲哀甚至狼狽的一面,因為它曾經是國內呼風喚雨的第一大政黨,吃香喝辣這麼多年,迄今雖然執政,卻無法指點江山,反而地盤一點一滴被土團黨侵蝕,幾乎跟落敗下野無異。如今卻寄人籬下,毫無話語權。你說,巫統是不是當家不當權?

劉永山

Wednesday, March 24, 2021

東鐵路線,阿茲敏應開金口

 星期一財經日報《The Malaysian Reserve》刊登一則題為“雪州將捍衛其東鐵路線立場”的新聞。

內容提到雪州政府不贊成現有的國盟聯邦政府第二次更改東鐵C階段的路線,即從彭亨州淡馬魯至巴生港口的路線。

國陣政府本來規劃的路線是從彭亨州淡馬魯經過文冬、鵝嘜、萬繞或雙文丹直至巴生港口。其實當時這個路線並沒有獲得雪州政府的首肯,但是的雪州州務大臣就是現在國盟政府大將阿茲敏。

雪州政府當時極力反對的原因是該路線將會影響已經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自然遺產的鵝嘜石英山脊。此外,大馬鐵道銜接公司將會在這個路線興建一條長達17.8公里的地下隧道,以穿越帝帝旺沙山脈,令人擔憂其對雪州集水區會造成負面影響。交通部長魏家祥曾經指出承包商可以在維持北端路線之際保護石英山脊,可是卻沒有透露詳情。不知承包商的替代方案是什麼?

我在去年七月在本欄提到對東鐵路線的看法,有一點我在該文並沒有提到,即原本路線(北部路線)另一個令人詬病的地方,即其重點僅僅位於雪州巴生港口路(Jalan Kastam附近)開始一個站點,該站點並沒有銜接至巴生港口!

閱讀了星期一的報導,聯邦政府似乎為了回答這個問題而把路線延長至巴生北港和西港,甚至還多加一條供應給鐵路運行的天橋。

坦白說,如此修改掩蓋不了北部路線的弱點,因為這樣一來,當局肯定少不了再一次在巴生市區和巴生港口地區大興土木,東敲西打,嚴重干擾商民作息。畢竟現在在巴生施工的LRT3已經嚴重干擾市民的作息,再來一個東鐵,巴生市民肯定受不了,鐵路成本必然飆升。

這是因為這些地區大多都是高度發展的地方。如果不談工程的複雜程度,僅是地價和土地徵用費就已足以乍舌。

有論者認為北部路線人口較多,物流方面也能夠照顧北馬的貨運。南部路線則人口較少,魏家祥甚至在去年7月在電視媒體訪談中拿森州格拉王(Klawang)三萬人口對比彭亨州文冬的三十萬人口。這樣的對比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南端路線並不僅是森州格拉王而已,還包括汝來、布城、瓜冷仁嘉隆等地。

這些地區的人口總和北端路線不分上下。對於來自北馬的貨運,請問檳城港口去了哪裡?更何況,東鐵從來都不是依賴客運來賺錢,而是貨運。人口多寡會是考量重點嗎?

因此,聯邦政府應該繼續希盟時期所敲定的路線。如果再次修改,這只會加深外資對馬來西亞的負面印象。

東鐵本應在2024年竣工,後來因為重新談判路線的成本,把竣工日期推遲至2026年,現在如果在更改路線,恐怕竣工日期將遙遙無期,這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

阿茲敏身為前雪州大臣,現在是內閣大將,理應在內閣會議裡面發言,甚至扮演一錘定音的角色。否則,聯邦政府尤其是交通部長魏家祥一直對北端路線念念不忘,這只會拖慢工程的進度。不知他何時才會開金口發言?

劉永山

Wednesday, March 17, 2021

以尷尬問題羞辱後門政客


 各位讀者如果有留意法庭新聞,通常看到被庭警押入法庭的被控者都會可以躲避媒體的鎂光燈,或以衣服、手掌或文件遮蓋臉部。他們這麼做,很多時候讓人們覺得他們是否“guilty conscious”,即心裡有鬼,知道自己有錯而無臉面對眾人?

前天(星期一)瓜冷區的朝野人民代議士和各級政府機關人員陸續前來衛生局注射疫苗。這包括大家非常期待的瓜冷區國會議員塞維爾醫生。因此,當天上午現場雲集媒體記者,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從他口中聽到更多關於他跳槽的消息。

現場還有伊斯蘭黨昔江港區州議員尤努斯醫生。他曾經出任雪州行政議員,現在是雪州依黨主席,也是依黨在雪蘭莪州唯一一位民選議員。

我是最早抵達現場的代議士。另一名代議士即誠信黨毛立區州議員兼雪州州議會副議長哈斯努已經在不久之前與州務大臣等人一起接種疫苗,因此無須再接種疫苗。

塞維爾抵達後,媒體固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追問他。當塞維爾完成接種疫苗後,只見他和太太兩人健步如飛走向座駕,迴避媒體的拷問。

繼塞維爾後,尤努斯是現場第二個被記者追捕和圍繞的人民代議士。他的處境當然沒有那麼尷尬。身為國盟代議士,他當然歡迎塞維爾過檔國盟。只是不久之前,他和雪州巫統共同發表文告,拒絕承認和出任國盟政府委派的地方動力領袖(PeKT)官職。他的言論讓人覺得依黨確實在吃着兩家茶禮。既然他說跳槽鞏固政權沒錯,不知他是否忘記2014年當時兩位依黨議員為了鞏固雪州民聯政權,變卦支持公正黨主席旺姐出任雪州州務大臣一事嗎?

回到2021年,國盟裡面還有許多從希盟跳槽過來的厚顏無恥政客,這些政客面對大眾媒體還是振振有詞,毫不膽怯。不久之前,他們發了一則文告兩面開弓:一方面高度表揚跳槽的議員,一方面批評希盟雙重標準,即在執政期間撤銷希盟領袖的法庭案件。

後來,有評論人跟風質疑希盟上台後會否寬待涉貪政治人物,尤其是目前正在法庭面對審訊的巫統議員?其實這些是假設性的命題,因為這些貪污案件是希盟執政時期起訴,後門政府上台後依舊進行。希盟若有機會上台,這些案件或許已經塵埃落定,不存在寬待與否的問題。

反之,這些後門政客膽敢提出執政期間撤銷希盟領袖的法庭案件。難道,這群政客在希盟執政時期不是內閣部長嗎?還是他們在內閣會議在睡覺?(前總檢察長湯米湯姆斯在最新出版回憶錄的第242頁特別提到林冠英的案件,即總檢察署決定撤銷對林冠英的指控是由當時總檢察署上訴與審訊組組長哈娜菲亞查卡利亞全權負責。)

當時的首相是馬哈迪,如此重要的決定難道會在他不知情或不贊成的情況下通過嗎?不要忘記,馬哈迪是他們一直力捧出任首相至任期屆滿的人選啊!

由此可見這些政治人物的厚黑學的功力是如此深厚。要破他們的厚黑學功力,唯有向他們拋出艱難的問題。這讓我想起塞維爾在兩個星期前的一則聲明。既然他維持他在文告裡面的立場,那麼請問他是指哪一則文告?這些令他們尷尬的問題,恐怕這是他們一生最畏懼且必須永遠逃避的問題。

劉永山

Wednesday, March 10, 2021

寫在國際婦女節前後


 剛剛在星期一,我們度過行動管制令實行以來的第一個國際婦女節。過去的一年,馬來西亞面對不同程度的行動管制令,許多人的生活習慣和經濟情況因此受到負面影響。對於不同年齡的婦女來說,她們肯定比男性同胞更加深切體會這些影響。

新冠肺炎病疫籠罩下的女士更面對多重壓力。照顧家裡的大小老少的重擔幾乎都是落在女性的肩膀上。家裡若有上學的孩子,母親除了照顧一家大小的起居飲食,也必須確保網課順利進行。

我還記得當行管令剛實行時,政府規定只允許一家之主(即父親或丈夫)外出為家裡添購食材。如果男士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肯定鬧出許多烏龍。

為何外出的不能是女士呢?因為女士守在家裡看顧老幼。從這裡大概可以看出病疫和隨之而來的行管令確實在生活上的每一個層面對女性造成巨大的干擾。

因此,你會看到許多人公開讚揚婦女對國家、社會和家庭作出巨大犧牲,貢獻良多。美言背後,到底女性是否已經獲得平等的待遇和尊重?

《日經財經周刊》最近的一則封面報導表示各國數據顯示,公司因疫情影響面對嚴重虧損,被裁退或大幅度減薪的往往是女職員,尤其是剛加入職場的單身女職員。

雖然女性也能勝任一些對體力有相當要求的戶外工作,但是這些職場的潛規則往往讓女性工作者持之以久。舉個例子,姑且不說這些職場是否有托兒設備,但是這些職場連像樣的女廁都沒有。試問有哪一位女生能夠安心就業?

前首相納吉在2017年曾經規定在2020年所有上市公司的董事局成員必須擁有至少30巴仙的女性。2020年已經過去了,請問這個目標是否已經實現了?

打開馬來西亞大小公司的簡介,不難發現照片裡的高級主管和董事局成員大多都是身穿深色大衣的男士。偶爾發現一兩個穿著比較鮮豔亮麗的女士,才知道該位女士或許是老闆的女兒還是婦人。女性高管猶如鳳毛麟角。

雖然從高等教育學府畢業的女生比男生多,並且在同一個時期踏入職場就業,但是大家的升遷機會和待遇大不相同。

數據顯示她們在職場拼搏數年以後,或因婚姻或其他原因而從職場退下來。許多退下來的職場女性由於長期離開職場,如果要重新回到原有的工作崗位,可能已經無法適應新的工作環境,結果被迫轉換跑道,從事行銷、直銷或自行創業。受教育的婦女已是如此,更何況是教育水平更低的婦女。

除了公司和職場意外,社團、組織或政黨的領導也幾乎是全男班。因此當有決策者要委任女性候選人當公司高管或組織領導的時候,他們考慮的因素會比男性候選人來得多,例如到底這位女士會否鬧情緒、能否兼顧家庭和事業、能否在非工作時間出席社交活動?我斗膽說一句,這些考量的背後就是許許多多的刻板印象平湊起來,也是在男性為主導的環境下制定。一日不清除這些潛規則或無形障礙,姐妹們頭頂上的那幅透明天花板依然存在。

女性邁向平權之路並非一帆風順,過去甚至有女性因此患上牢獄之災,未來的路肯定不會平坦,希望各位姐妹繼續努力加油。

劉永山

Wednesday, March 03, 2021

巫統會否結合希盟為反跳槽立法?


 3月1日是國盟政府上台執政一周年,惟政壇青蛙跳槽戲碼再次上演。在2月28日,公正黨兩位國會議員,即砂州如樓區國會議員孫偉瑄及柔州地不佬區國會議員鍾少雲退出公正黨,轉為效忠國盟政府。

過去,巫統一直是青蛙政治的受益者。許多變節議員因崇尚名利,或因原屬政黨內部的糾紛,導致個人變節出走,直接從原屬政黨跳槽到另一個政黨,這是最典型的跳槽方式。

然而,自從2009年霹靂州變天之後,納吉發明了最新方式的跳槽,即某某議員只需要宣稱自己不再支持原屬的政黨,反而支持敵對陣營即可。這位議員即無需主動退黨,即便退黨也無需加入敵對陣營。至於這位議員會否被開除,就由原屬政黨決定。當然幾乎在每一個情況下,黨中央肯定大開鍘刀。

這就是關鍵所在,這位議員並沒有符合嚴格定義的跳槽,即從甲跳去乙。這位議員最多只是一名獨立議員,如果他已經不是原屬政黨的黨員,那也不過是原屬政黨開除他,不是他本身自願退出。

然而,這位議員當然知道,當他公開宣布支持敵對陣營的時候,開除黨籍幾乎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因此倘若要為反跳槽立法,這些不同種類的跳槽都必須考慮在內。檳城州議會於2012年通過的州憲法修正案第14A條文就已經考慮這點,即一名州議員在中選後,一旦退黨、遭開除或被終止黨籍,或一名獨立人士在中選議員後,加入任何政黨,其議席均將被懸空。

議員跳槽已經嚴重干擾我國民主制度的正常運作。除了少數徇私的政治精英或政治冷感的鄉野市井之外,主流民意包括馬來媒體和馬來社區,以及巫統的政治精英,一般贊成國會立法反跳槽。

雪州州議會在去年7月16日通過一項動議,呼籲聯邦政府盡快為反跳槽立法。這項動議是在被修改後通過的。為何被修改?這是因為提交這個動議的州議員八打靈再也武吉嘉星區州議員拉吉夫原本通過這個要求雪州政府效仿檳城州政府:修改州憲法和在州議會推動為反跳槽法案立法。

朝野雙方和希盟內部針對這個動議有非常大的分歧。我認為推動立法是正確的,但是雪州州議會受制於最高法院在1992年Nordin Salleh案件的裁決。在這項裁決中。當時的最高法院(現稱聯邦法院)宣判丹州州議會立法反跳槽抵觸聯邦憲法,州議會無權通過上述條文,宣佈吉蘭丹州議會敗訴。這項裁決也明確表明,聯邦憲法第10(1)(c)賦予公民結社自由的權利也當然包括“退社自由”的權利(Freedom of dissociation),即退離原有社團組織的權利。

如果我們研究《聯邦憲法》第10(2)(c)條文,國會可在維護聯邦安全的利益、公共秩序或“道德”的情況下立法制約結社自由的公民權利。由此可見,跳槽最終受害的是政黨本身,為反跳槽立法的最佳途徑也是國會。如果巫統不贊成跳槽,他們可否結合希盟的力量在國會為反跳槽立法?

劉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