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29, 2006

治安败坏——我们看到什么?

罪案频频发生,显示我国治安已经病入膏肓的年代。罪案的发生,却也让我们看见政府和警队在处理罪案中面对态度和行动上的不足两大问题。

态度的问题围绕在于政府和警方是否有坚决的意愿处理和解决导致罪案发生的结构性问题。行动上的问题则关乎政府和警方在实际行动上是否愿意大力重组警力,以及加强警队的资源,让警队真正发挥除暴安良的功能。

态度的问题——虽然防范罪案是全民的责任,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否认的事实就是,大马皇家警察在防范罪案方面依然是站在最前线,扮演最重要的角色。日前,国安部副部长在国会指出:“国人大可放心,现在即使在凌晨三四点在吉隆坡市中心逛街还是相当安全的……吉隆坡现在有255架闭路电视监视首都的交通,所有不用担心。”

我不明白为何副部长能够说在凌晨三四点独自一人在吉隆坡市中心逛街会是安全的,我不明白的是吉隆坡现有的255架用以监督‘交通’的闭路电视如何能够有效杜绝罪案的发生,更不明白平时大声叫嚷声讨攫夺匪的国阵国会议员不能在上周四的国会下议院会议起立支持行动党国会议员冯宝君辩论治安败坏的紧急动议。

政府boh rasa

但是如果政府高官继续发表这种否定症候群的言论,或者他们不敢抛开政治歧见要求警方加强治安,或一味以为多设一两架闭路电视就能够维持治安,这只显示政府高官和国阵议员对罪案发生之严重性,以及其对我国家庭、社会和经济等方面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完全处于‘boh rasa’(没感觉)的状况。

马华的国州议员固然可以带领群众游行,但是面对同僚的这番说辞,马华的内阁部长、副部长以及政务次长却情以何堪?这就是我们面对的态度问题。

在行动上,政府和警队一再表示他们面对严峻的人力问题。国安部副部长拿督胡亚桥更曾经表示警方面对人手不足的问题。这种言论从部长的口一只说到警区主任去,但是由始至今,打从首相至警区主任,没有任何人士愿意站出来指出:为什么警方会面对人手不足?还是这是人力资源分配的问题?

胡亚桥于2006年4月18日在双溪毛糯马登巴加多用途礼堂出席由马华梳邦区会主办、梳邦区各社团协办的“警察之友推介礼暨警民对话会”时指出,美国每名警员对263名市民、香港及新加坡是1警员对230名市民、大马则是1警员对414名市民,惟雪州1警员则对563名市民。(请参阅《中国报网站》)。问题是:这个数据正确吗?

警民比例数据,胡亚桥误导人民

胡亚桥也在8月13日的《星洲日报》表示我国警员对人民的比例是1对414。他在接受专访时指出,我国公民人数是2千545万人,再加上两百万外劳,因此我国总人口是2千745万。大马皇家警察部队的总人数则是9万2千零7人(其实根据皇家调查委员会报告书的数据,大马皇家警察的人数是10万632人)。

因此,正确的比例应该是1对258(用2千745万除以10万632等于258)。这个数字与多数先进国家的比例成正比(美国1:263、西澳1:357、南非1:325、香港1:230以及新加坡1:230)。如果我们根据先进国家的数据,在对比我国警民比例,我们肯定没有面对警察不足的问题。即使是这样,为何先进国家的治安能够比我们做得更好?为何警方还大言不惭地指出‘警力不足’?到底是‘警力不足’,还是‘管理不足’?这是胡亚桥第一个误导人民的原因。

所谓管理,它除了是一般评论人所关注的人力资源管理之外,也包括财物资源的管理。

先从人力资源管理谈起。第一个要问的问题就是:我国约十万名警员当中,多少巴仙的警力是用来防止罪案发生?为何经过王丽涓事件后,警方似乎完全没有得到教训?为什么警方平时不加强巡逻,要等到民怨爆发后才后知后觉地加强巡逻?

要回答这些问题其实不是很难,皇家调查委员会报告书为我们提供很好的答案。马来西亚皇家警察部队十万名队员当中,3万3036名(32.8%)负责行政工作、10万587名(10.5%)负责统筹工作(logistic)、3万3214名(31.9%)负责公共安全(海警、随从、交警、骑警、空中巡逻部队、边界巡警等等)、2713名(2.7%)负责肃毒工作、政治部6026名(6.0%)、公务员7705名(7.7%)。从事罪案调查的警员只有7351名(或总数的7.3%——6661名,或6.6%负责罪案调查,另外0.7%或690名警员负责商业罪案)。胡亚桥又何时向人民解释,为何警方的人力资源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衡?

警方把大量的人力资源从事非罪案调查的工作,长期下去固然导致治安败坏。解铃还须释铃人。从这些数据,如果要有效地解决治安问题,人们还需依靠警方。一旦警方无法解决人力资源问题,我们千万不要冀望社会治安会转坏为好。

财物资源管理出现问题

另一个不能不谈的就是财物资源管理的问题。我认为这与警方的效率扮演重要的角色。

根据皇家调查委员会报告书,皇家警察部队在第八大马计划获得8亿5千万令吉的拨款购买各类仪器和配备。迄今,皇家警察部队管理的各类财务总值超过20亿令吉。这是一笔庞大和昂贵的数目。如果没有一套完整和详细的财务管理方针或政策,警察部队在适应这些配备执行任务时往往不能得心应手。

个人电脑可说是资讯时代最基本的资料储存工具。报告书在谈到皇家警察部队的设备首先直指警方在这方面的不足。令人惊讶和失望的是,委员会的第一项建议就是确保每间警局备有个人电脑,因为委员会发现并不是每所警局都备有个人电脑!

在上届砂劳越州议会选举,我曾经在陪同行动党巴都林当区候选人温利山前往古晋市Sentral警察局举报田成凯时,竟然发现这所位于古晋市中心的大型警察局竟然没有个人电脑协助警员接受公众人士的报案,结果温利山的报案书必须由他亲自动笔书写。

此外,在软件配备方面,警方从1992年迄今投下1亿1千310万令吉装置三种电脑:在线罚单付还系统(Compound On-Line Payment System,简称COPS)、车祸投报电脑系统(Computerised Accident Reporting System,简称CARS)以及警察报案系统(Police Reporting System,简称PRS)。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一个警察局或警区拥有这三个主要系统。即使有,警队的侦查活动和嫌烦扣留管理依然是用传统的方式进行,导致一些用以支援各类警队需求的系统,如PRS系统陷入无用武之地。

另外一个与防范罪案有密切关系的就是巡逻车。警方缺乏足够的巡逻车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皇家委员会的报告书所揭露的事实更令人震惊的数据,即杂大部分警区,往往每一架警车必须应付超过一万人的需求。例如在2004年,冼都警区(也就是利建业遇害的警区)的警车对人民的比例是1:34299、怡保警区比例是1:39570、八打灵再也警区1:21539、莎亚南警区1:34024、新山南区警区1:13705、新山北区警区1:18032、哥打巴鲁警区1:35660。最低的是金马警区1:715,接下来的蕉赖警区是1:10551,虽然金马警区的数据比例比较‘健康’,但是我们不应忘记金马警区是一个典型的商业和旅游区,居住在内的居民少之又少,但是在白天,这个地方却是万头攒动的繁华都市,这些上班族的人数并没有计算在该警区范围之内。

受人(民)钱财,须替人(民)消灾

俗语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希望警察部队能过搞好治安,肯定不能忽略他们的待遇和工作环境。只有警察部队的待遇和工作环境能够随时得到关注和适当的提升,我们才有权利对警方有所要求。

治安不靖,如有人企图转移视线,反驳指出警方的待遇问题更应受到关注。那么我们就必须注意,当皇家调查委员会报告书于2005年4月出炉后,首相在5月便宣布拨款25亿令及提升警察宿舍和办公室配备。

随后,政府在9月份提成的2006年财政预算案宣布,从2006年1月1日开始。提高警员的津贴:服务1至10年的警员每月津贴从375令吉提高至600令吉,服务11年至15年的警员每月津贴提高至750令吉,至于服务超过16年的警员,其每月津贴则提高至900令吉。涨幅介于60至140巴仙之间。此外,政府也拨出1亿7百万令吉调整警员的薪金。

有了薪金和待遇上的提升,警方理应提升他们的办事能力,但是为何治安依然拼不好?这显然是管理的问题,也证明薪金和待遇上的提升未必能够提升警察部队的办事效率。警队需要的是一套完整、现代化和专业化的管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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